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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

“喂。”迷迷糊糊中传来令人不愉快的声音，宗像皱了皱眉，但没有睁眼。

“起来。”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，却似乎隐藏着怒意。

“喂，宗像。”声音又近了一些。

“哦呀？”宗像慢慢睁开眼，偏过头，并没有起身，却不觉多了几分笑意，“好久不见了呢，周防。”

“你在说什么啊？起来。”那人一头红发并没有定型，湿漉漉的滴着水。

“很抱歉我并不想。”宗像没有理他，身子却转向了周防所在的一边，看着他正在滴水的头发。

“哼。”周防冷哼一声，抓过脖子上的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。

“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，阁下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有何贵干？”

“哈？”周防停止了动作，有些奇怪地看向他，“谁知道呢~”继续擦头发。

“呵。”扶了扶眼镜，宗像轻笑，“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呢你。”

“宗像，你到底要占着我的沙发到什么时候？”周防擦完了头发，将毛巾随意甩到一边，皱着眉头看着他。

“哦呀？这是阁下的沙发么？”宗像起身，环视着四周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。

“呼——算了。”懒得和他解释什么，周防走了出去，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盒装牛奶走了回来。

“哎呀哎呀，竟然做梦梦到这样的场景，还真是....”宗像坐直了身子，他现在所处的是HOMRA酒吧，他刚刚躺的是店里的沙发，也算是周防尊的床。

“要喝吗？”虽然是问着，但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。
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宗像抬头看向他，似乎比印象中的更加年轻一些，再低头看看自己，身上穿的并不是蓝色的制服，而是校服？

“那么，学生会长宗像礼司，可以离开我的沙发了么？我要睡觉。”周防大刺刺地走到宗像旁边，一屁股坐了下来，沙发轻微地晃动了一下。

“失礼了。”宗像正了正眼镜，站起身。

虽然梦到了周防，还梦到自己学生时代的事情，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还真是预料不到，谁让这里是梦境呢？

“宗像，”周防没有躺下，皱着眉看向他，“你，脸色不太好啊。”

“有劳阁下关心了，只是没有休息好而已。”宗像的手臂颤抖了一下，忽然想起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，只要他有什么异样，周防便能一眼看出来，不论他掩饰的多好都没有用。

“是嘛~”周防抓起桌子上的牛奶一饮而尽。

“虽然是在梦境中，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把这句话传达给阁下。”突然间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宗像脱口而出。

“哈？”周防擦了擦嘴角的牛奶，不明就里地看着他。

“周防，希望，你能珍惜自己的生命。”随着这句话，深藏在心底的痛苦渐渐浮现在脸上。

“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。”周防懒洋洋地看着他，那目光中似乎包含了什么。

“哼，我也没指望你这个野蛮人能够听进去我的话。”顿了一顿，宗像有些自嘲地笑了。

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没趣，又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。都说梦境是另一个次元，所以他现在是希望自己的一句话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周防的命运么？

“你，今天很奇怪啊。”周防坐直了身子，盯着他，眉头不由得锁紧。

“阁下多虑了，我一直如此。”别开目光。

“你的话，就好像我不久就会挂掉一样。”周防掏了掏耳朵。

宗像的身体一震，明知道这是个梦境，可是，还是希望他活着不是么？不论是哪个次元，都是希望他，希望周防尊能够好好活着的。

“如果我说是呢？”努力压抑心中的酸涩，宗像坚持撇过头不去看他。

“那么的话，就好好享受生活呗。”周防伸了个懒腰，然后站起身，一步步走向宗像，最后在离他半臂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
“还真是一脸愉快的表情呢，和那个时候，一样。”瞥了他一眼，或许是有些惊讶，宗像突然间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。

“那样的话，你就杀了我吧。”周防看着他，一脸认真。

“我拒绝！”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，宗像脱口而出。

“还真是利落呢。”又向前垮了一步，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。

“作为一个老朋友，周防，我真的很想救你。”宗像低着头，双手不由自主地扶上他的肩膀，“我知道，这只是个梦，我知道，什么都改变不了，可是至少，在梦里，周防，让我救你一次。”肩膀不住地颤抖着，心中的悲伤快要溢出来。

“你，意外的有些坦率呢~”头顶传来了轻笑，宗像抬起头，四周的景色在变，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。眼前的人换上了经常穿的白T恤，而自己也换上了蓝色的制服。

“周防....”宗像极力看向他，想要说什么。

“抱歉呐，宗像...”一瞬间，被拉入那个温度很高的怀抱。

“有时间说这个，为什么不在变成这样前想想办法呢....”没有挣扎，宗像闭上眼。

“呵，等到了这边，再找我算账吧。”周防的声音突然间轻了许多，有力的臂膀环住宗像的腰。

“那或许要等很久呢。”宗像犹豫了片刻，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拥抱他。

“那我就慢慢等好了。”温度逐渐消失，宗像知道，到了该梦醒的时候了。

“谢谢，周防。”对着空气，轻轻地念着，闭上了眼。

沙发上，宗像礼司缓缓睁开眼，看向窗外的白云。享受生活么？似乎也不错呢，那个野蛮人的想法。

或许是难得打开了记忆的匣子，过去的种种如洪水般汹涌而来，灌入脑海中。宗像突然觉得有些头痛，于是取出茶具，不紧不慢地沏上一壶茶，追忆其当年的岁月。